【廉马】William Pan

一个关于夏天的空乏截面。

SUMMARY:“你没看过《彼得·潘》吗?”



“威廉。”


堀川和马终于在休息室里找到他,毫不客气地在青山威廉身边坐下,像转了四站地铁才赶过来一样风尘仆仆。这个汗湿了发梢又笑弯了眼睛的人,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对他说:“我想给你一个吻。”


假寐被打断。青山威廉从交叠在桌面上的双臂里抬起头,颊侧的黑发散下来,向他递去沉沉一眼。


好吧,不说话就算默许。青山威廉的手虚握着,指节妥帖地压在桌边。堀川和马兀自点头,郑重地把一枚橡子放到他掌心:“请你收下我的吻。”指尖相触的感觉是热的,他不知道青山威廉手心的温度怎么比刚从运动场跑回来的自己还高一点。太空人的特异能力,或许吧。


青山威廉垂眼看看那枚橡子,还是一副很空的表情。那种他常有的,游离在世界以外的神色。


怎么这样。堀川和马垂头丧气,松手往桌上撒了一大把橡子——或许可以称为一大把吻——然后不可置信地问:“你没看过《彼得·潘》吗?”


运动场外围栽了几棵橡树,这应该是从树下捡的。青山威廉默然打量了一下满桌的小坚果,貌似被递给他的那个形状最漂亮。可能精心挑过,也可能随手一捡,没人管那么多:“我看过《查理和巧克力工厂》。”


“那不一样。”堀川和马的语气变得沉重,轻快的沉重:“那群小孩差点死掉。但温迪会给彼得潘一个吻。”


青山威廉不作声,放下那枚橡子才抬起手臂,抽出压在底下的歌词稿纸。纸张是随手从演算本上撕下来的,铺着温和的淡黄色,横线上写了又划,规整的一片涂改。堀川和马侧过来,半个身体靠在他身上读那份被彻底抛弃的初稿,挡去了窗外雨后的风。他努力辨认着划去前的字迹。“写得很好。”青山威廉一无所知又仿佛什么都知道的队友说,“删掉是因为有别的想法吗?”


“不知道,可能会有。”青山威廉很干脆利落又很平淡地应他,感觉到身边人柔软的卷发蹭在自己肩上,痒痒的,像是猫咪的脑袋。他不动声色地转过眼眸,看见堀川和马笑时露出的洁白的犬齿,和他眉下两弯湿重地颤动着的眼睫。


几分钟后堀川和马直起身,离开了他的右肩和手臂。青山威廉越过他的侧影向窗外看,碌碌行人头顶上方的这一片天,湛蓝如宫古岛的海水。对面稍旧的综合楼墙角撑开窄小缝隙,长出一小枝水淋淋的鲜绿。他将手臂支在桌上,望着方正的窗景出神。夏天惯有的阵雨刚刚停下,从橡树的枝叶到综合楼外的路面,都在水里泡得发胀。


墙缝里积攒的薄灰不足以让杂草之外的生命长大,很快那条鲜绿的野枝就会死去。青山威廉低头扫了一眼,靠窗的半边桌面是湿的。下雨时他正专心修改着那份现在已经成了废品的词稿,没有关窗。这一刻堀川和马毫无顾忌地将手臂搭在浮着水珠的桌面上。窗沿还在静静地往下滴水,那些水滴跳进桌椅的角落里去,砸在雨后窗边潮湿的地板上。


夏天的太阳和雨一样来去迅速。有千万个细小光点漂浮在雨后过分灿烂的阳光里,沾湿的灰土太重,那总不该是飘起来的尘埃。有相熟的学生从窗外路过,挂着笑脸朝堀川和马或是他打招呼。堀川和马笑着应了,转回来叫他的名字,断断续续地跟他说着什么事情。时间好乱。文字空乏。青山威廉看着堀川和马。夏天发生几十亿次,雨水降落二十分钟,堀川和马陪他走过三年。


橡子被推到桌面空余的角落,他拿起笔,把第一行歌词落在稿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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